拭埃

嗑不动了……

拈花(七)

诡异的魔神设定,古风文,妖皇鸣,上神佐。

前文请点击头像。私设颇多,慎点。

人物OOC,抱歉。

----------------------------------以下正文---------------------------------

路过后院时我特的往佐助歇的那房间瞧了一眼,问那丫头:“为何不见童先生?”

“童先生随将军一同登船了。”回我的却是李蠡,他佩了剑,身后还背着个充实的包袱,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阁下是要往哪里去?”我问。

“先生倒问得好笑。”李蠡扬了扬剑,大声道:“自然要同将军一同出海的。”

这下船上可真是热闹了。

却还有更热闹的。

前日我方至溪石港,那云中号泊于船坞中,由云中海府镇守着闲散人等不得进入。便只得叫周褚云隐了身形上船去探查。这船上的情形,通过周褚云描述中我已大致知晓。今日亲眼一见,那云中号匍匐瀚海间,长约四十四丈,宽十八丈,其间千尺锦帆,镌“云中海府”四字并着中州皇家蛟龙图腾,两侧船舷并着二十四个漆黑的炮台,规模之巨大既似别开的一家海上仙府宝阁,又如扶风而起之鲲鹏蛟龙。好不威风气派!

等到我同李蠡登了那云中号才知道,原来要出海的却不只云中海府的士兵水手。

这船上尚有数十个样貌生得尤其标志好看的童男童女,我方才想起,芜月曾言这中州的皇帝多次带了侍卫童男童女前去褚云谷访仙。

这一船的童男童女个个方才十二三岁,尽皆白衣白冠,方从祭祀大典归来,衣带间尚有祭祀大典上的熏香。

这仙家又不是妖怪要吃人,那这童男童女便是要送去学道法的了。可这蓬莱仙山远在无厘海中,期间一个不幸,遇上风暴迷航便要叫船毁人亡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那皇帝老子不愿意冒这个险,便抓了云中海府来做这个替罪羊。

“这船上怎有如此多的小孩儿?”我明知故问。

“这个……这个、这个大抵……”李蠡这个那个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便道:“这个先生去应当问将军,我品级低,不知这事儿。”

我心道这李蠡面相凶恶,性子却耿直得很,就说了这一句谎话,便直逼得自己面红耳热。我生前许多或是身不由己或是见不得人的事,总也免不了跟人打忽悠扯谎的。可我这人脸皮厚惯了,谎话说得跟真的一样,面不改色,泰然自若得很。但到底于心有亏,我却始终盼着有人拆了我那副假面孔,叫我面红耳热羞愧得再说不出谎来。

人生百态,诚字难得。我摆了摆手,就此作罢。

    便是李蠡不说我也明白,这些孩子同那云中海府一般,皇帝老子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往蓬莱仙山去问路访道,富家子弟自然也是不愿意的,因此这里的孩子尽皆是穷苦人家里选来的,好做了这个替死鬼。孩子们不知内情,个个兴致高昂,许是头次见这等新鲜大场面,着如此盛装,那喜悦和好奇煞了离家的悲痛,叫他们面若桃花,眼如曜石。

真是作孽。我摇着扇子叹道:稚子何辜!

我这一声悲天悯人的叹息尚噎在喉咙里未送出,便猛觉这想法实在不符合三界传闻我妖皇绝彻嗜杀成性、灭绝人性的作风。这想法当是神佛小童,如今的九窍灵君该有的感慨。

却不知道,他知晓没有?

于是那一声叹息生生地变成了两声。

我这里方叹两声,转头便见佐助一袭白衣飘飘同那姓季的将军一同过来。

我浑身一个激灵,立刻整了衣衫扶正冠带,急切地问李蠡:“我衣冠可正?”

人言道:近乡而情怯。我原以为这话说得矫情造作,却不想同他一别长久,如今相见我竟也存了十二分的紧张羞怯了。

李蠡却不知,只一脸疑道:“先生何有此问?”

我这里瞧着佐助越发靠近便越是急切,不想同李蠡争辩,只问他:“我好看吗?”

这李蠡脖子一缩,悚然惊道:“先生,我不喜男子……”

我:“……”

得,都是这张脸惹的祸!

眼见着佐助过来,我再顾不得其他,那扇子放手里哪一处都似多余不合理似的,叫我收进了衣袖里。我方一抬眼,佐助已行至跟前。我只看他一眼,便做了贼似的心虚低头,复又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道:“童先生。”

如此时我抬了头,便可见得我那说一千谎言尚且不脸红的脸已经变了色采,再按耐不住了。如今我摸不准他的心思,片刻也不敢轻举妄动,恐无意便惹得他嫌,便垂头立着,通体透电似的强僵着,此刻莫说是看他一眼,便是要我抬抬胳膊动动脚也是难的。

“杜先生不必客气。”他一贯的客气,许是还还了我个礼,言行礼数样样周全到位。可正是这桩桩处处叫人挑不出弊病,反容易失了亲切,生出些淡漠疏离的意味。

我与他一别多年,故人言行如旧,却不知那客气底下到底是亲昵还是疏远。

我正内心忐忑惶惶,那熟悉的棠梨温香飘来,渡了口救命气似的,解了我浑身禁锢。

我方抬眼起来细细看他。他果真敛了周身仙气,一身粗布白衣,一头黑发高高收束起,只有那五官生得冰雕玉琢一般,俊秀深邃里浸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温凉来。

这天地毓秀,育万物百态。便是神仙也不例外,这神有只芒鞋青衣、负竹篾而独行也可孤高傲视,神仙风骨的,比如周褚云;也总有天真烂漫却只一笑便极尽刁钻、狡猾善变的,好比芜月。

九窍灵君、神佛小童,独独出众不同在灵字、佛字上。九窍灵君之灵,灵在眉眼,他那一笑叫眉目飞扬,直催三界冰雪融化春暖花开。神佛小童之佛,也在眉眼,他如蹙眉敛目,脚下便是慈悲浮屠、万古长寂之西方灵山。

这灵与佛,一温一凉,双双浸渍了他的眉眼。

“杜先生。”我正瞧得出神,耳边听得有人唤我,忙回了神,却见叫我的是立在一旁姓季的将军。我方才想起,原来佐助是同这将军一同过来的,这船上以季将军为主,我先唤了佐助已经是无礼了,这时回了神,才得行了礼补上一句:“季将军。”

姓季的将军点了点头,亏得也没将我方才的失礼放在心上,转头对李蠡道:“你带两位先生去船上安顿。”

“两位先生,请!”李蠡得了令,领我和佐助往云中号的房里去。

这船的构造,我来时便已默记在心。云中号船头前舱一层,供给划船的水手用,船尾的舵搂四层,一层是供给炮兵和舵工使用,二层住着云中海府的将领,三层供给那群孩童,这第四层便于观星的位置自然是留给我与佐助。

“两位先生可有过航海的经历?”李蠡是个好言之人,瞧着寂静,一边向前领路一边寻了话来问。

“不曾出海。”我敷衍道。

此刻这船上的风景也好,李蠡的问话也罢统统入不了我心里。我只一心挂着我那心尖儿上的人,眼里只瞧着佐助留给我的那张侧脸,也不知道这船里是用的什么来采光,莹润的的光泽照得他的侧脸一片惊心动魄的俊秀洁白,他许是没瞧见许是默许,便纵我贪得无厌。

“有过。不过是在许多年前了。”片刻后我见佐助紧抿的唇动了动,答了李蠡的话。

佐助一贯话少,可他既然答了那便一定是真的了。神仙渡海,或御风而行,或掐了避水诀淌水而渡,哪里需要乘船,白白受那颠簸疲累之苦?我便小心同他搭话,问道:“童先生出海所为何事?”

他默了一会儿,等到那瞳孔里似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他才抚了抚背上斜跨的行李包袱,答道:“是为寻物。”
    我这才将目光自他眉目眼睫移至他的行李包袱上。他尚是神佛小童时,过往三界,不佩长剑神兵,只携一把凤鸣十二弦琴。许是我看惯了他负琴而行的样子,便只当他背的是那把十二弦琴,现在细细看来,这包袱却比那琴长些,又窄了些。

莫不是那上古神兵草雉剑?

想及此处,胸口便又是惯性的一道寒气透体。我想那草雉剑确实上古神兵利器,不只是伤了身断了命,许是还在我的元神魂魄上留了伤疤,叫人一碰就疼。

我方的这么一想,脚下就是一个趔趄,险些站立不稳。幸而有人伸手服了我一把,我侧头一看,却是神佛小童。

“先生如何了?”他扶着我,微蹙了眉毛,眉眼里满是担忧关怀。

他如此看我,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我许是脸色苍白了些,叫他担心了。可这身体一贯如此,却并无大碍的。于是我往他身边一靠,摆出了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伸手虚弱地扶了把他的肩膀,气若游丝道:“童先生别放手,扶我一把,我许是晕船。”

李蠡转头看我,惊诧道:“这还没开船呢,先生这身体如何同我们去无厘海。”

这李蠡真是实在得招人记恨!

他这话一出我便赖不得了,若是为了贪这一次便宜而下了这船实在因小失大。我看了佐助一眼,安慰自己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立直了身子,故弄玄虚地回李蠡:“你却不知我离家在外游历三年,遇山拜山,遇水拜水,这山神水神识得我,便一路保我平安。今是我头一次坐船,遇了海神自然也是要行礼的,我方才算行过礼了,此刻便不晕船了。”

李蠡将信将疑,奇道:“却还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我这话糊弄李蠡便也够了,可是佐助全然不信的。佐助是为上神,自然知晓神仙的行事作风,这天界的神仙一贯不屑世俗,非鬼怪灾祸不理尘世。这几千年沿袭下来的作风,并非一拜一行礼可以改变的。

佐助道:“先生许是近来遭了大病大灾?我看先生像是魂魄不稳气血大亏才会如此。若不介意我略懂医术,可为先生看看。”

我转头悚然看他,被那魂魄不稳四字惊得一身寒毛炸起。生怕自己的真身被他看出来,哪里还敢叫他帮我看,立刻来了精神,忙道:“不劳烦先生,不劳烦先生!”

佐助也不勉强,只道:“航海途中疲惫之时先生可服些参芝草药,宁神静气,于你身体有助益。”说罢他便跟李蠡前行去了。

我脑中一片惊雷滚滚,这神佛小童又是自何处学得如此的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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