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埃

嗑不动了……

拈花(11)

*妖皇鸣,上神佐。古风文。

*前文:(1)(2)(3)(4)(5)(6)(7)(8)(9)(10

-----------------以下正文---------------------------------------

 

 

佐助面上愠怒,转身欲走。

我瞧见他侧过脸,那两道长眉微皱,着实的恼了,只是那脸过于好看了些不带烟火气显得薄凉些,如今眉头一皱,面含愠色,反倒显得可爱亲近,旁人瞧着怕还当他在同自己生气苦恼。我却实实在在知道——他在生我的气。

许是造化弄人,不管我生前死后,他与我的气总也生不完似的。

神佛小童在铜陵道人门下修了几百年,性子自然是与世无争,待人亲善,不轻易与人恼的。可凡事也总有例外,佐助也有见了面总不给好脸色的,细细一分,约莫四种人,一种好色之徒,一种贪得无厌,一种蛇蝎心肠,排在这三者首位的那种人叫妖皇绝彻。

他不待见我实属正常。我于他相交,起先只为着贪他那脸几眼,才替那铜陵道人扫了三日山门,一刻不多,一刻不少;中途却生了颗捉弄的心,引他同我说话,诱他与我相争;最后竟起了邪念,想叫他同我跳了那三千红尘谷底,进了世俗三苦三毒苦海炼狱。由此看见,我于他相交,或为色或为爱,无论如何都是不怀好意扰他修行,累他骂名笑话的,因此他同我翻脸,我也不算得冤枉。

只是如今换了副凡人身子,改了姓名,不做那遗臭万年的妖皇绝彻,我到底心存侥幸,接近他,不说再要偏执地叫他同我跳那三千红尘谷底,只盼与他做回萍水相逢之友,两相照面,无恨无怨。

可是即便我处处留心,言语谨慎,礼数周全,那女妖精横插一脚,便立刻叫我竹篮打水一场空。

佐助定是瞧见方才那女妖精对我搔首弄姿,将我当了诱骗女童的好色登徒子,这四种人里头我死过一回才摆脱了首位的那个,如今说什么也不能背了这冤枉罪,再惹他恨我入骨。妖皇绝彻同神佛小童的前车之鉴岂止叫我警醒,只消瞥见他眉毛一皱,我那颗死了一千多年的心都要活生生地跳出来,草木皆兵得很。

只见他一皱眉,我便什么也顾不得了。我慌张地伸手拉他,此刻天塌尚且顾不得,更不消说什么礼数周全,只扯住了他那海风里飘荡的白袖,急道:“你误会了。”

他总算转头来看我,瞧着我看了一会儿,脸色忽地变得古怪极了。

所谓古怪必定是及其少见的,像是将人世间的喜怒哀乐统统杂糅到了一张脸上铺陈开来,而独独人世间的喜怒哀乐不是神仙界的九窍灵君该有的,所以说这表情在佐助脸上,显得古怪极了。

是我方才说话的语气有什么问题?或是我扯他衣袖弄疼了他?我怔怔地放开他的衣袖,此刻才想起来点儿礼数仪表,往后退一步,行礼赔罪道:“失礼了。”

他不说话。

他不说话我便也不敢轻易地起来,僵持着赔罪的礼,时间稍长这凡人身子便端得腰酸背痛,隔了半晌,我到底没忍住偷瞧了他一眼。

他却还立着,如方才那般,长眉为风吹皱,两排飞出屋檐般的睫毛下,眼中落雨,好看的脸上仍是一副愠怒的神色,只是现在,他却不是在同我生气,是在同自己恼。

那雨揉碎了散在风里,飘飘荡荡,落尽他眼里,生出一池暗萍。他眼中水光潋滟中映着分明的该是我的脸我的眼,待将拨那一池碎萍拨开,那池子里映着的最终却既不是我的脸也并非我的眼。

你透过我在看着谁?是否那人叫你眼中寂寞地落雨敲灯?

只是,这话如今我再无立场和身份去问他。

“你这是作甚?”芜月替我开了门窗,一股子潮湿阴凉的海风吹进房门来。

我从万般思绪里回了神,打了个哆嗦翻身盖上被子,没精打采回他道:“一夜没睡呢,我累了,别闹。”

“放屁!”芜月冷冷嗤笑了一声:“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你现在的表情和太阿峰下来后有什么区别。”

“你说话能好听点儿吗?瞧瞧你家周褚云,几千年也不知道学着点儿?”我翻了翻白眼,不想搭理他,可到底心有不甘,按耐不住要驳他两句,问:“我从太阿峰下来是什么表情?”

“我有好听的话自然也是要留给周褚云的,哪轮得上你?”芜月道:“你还能有什么表情,不就是被铜陵道人揍得一脸狼狈,被九窍灵君拒绝抛弃的怨妇相?”

“胡说八道,我听外界传闻那日,绝彻飞来一剑断了铜陵道人两袖桃花枝,太阿峰上邪风大作,一百零八道冲霄雷光齐齐汇入青麟台,那风眼雷光里头,绝彻妖皇一柄红伞,衣袂飘飞,傲然绝尘,意气风发得很。怎的到了你眼里就是我被揍得满头包,一脸怨妇相了?”

“铜陵道人那两袖花枝威力如何我不清楚,你清楚。那天别人离得远,看到你如何如何我不管。可我隔得近,你那一脸哭鼻子丧脸的表情我看得清清楚楚。”芜月眯了眯眼睛,看着我,说:“现在你与九窍灵君又如何了?直说吧。”

我的事,如今这天底下不可能有比芜月更清楚的人了,况我在他面前丢面子丢惯了,便抻了抻身子,在床上继续躺尸,双眼一闭,悲叹道:“许是叫你说对了,九窍灵君此次上这艘船是要往蓬莱去私会那蓬莱仙君的。他方才看我,面上波澜不惊,眼里却情愫牵动,许是想起了谁。”

“不好吗?好叫你早早地绝了这念头,免得再落得一剑当胸的下场。”

“你不懂。”我道:“如今我哪还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望着他好。他若是不动情,我便望他做个没心没肺的自由潇洒仙人,他若动情,我便望他是被人捧着含着都怕摔碎化掉的雪粒明珠,一辈子不晓得人世三苦三毒才好。可我此次我三番五次地见他,却见他眉眼郁郁,想来这些年来过得并不开心。”

“这世上谁做得了一辈子没心没肺的潇洒仙人?”芜月讽我道:“但凡动了情的,哪个能独善其身的?如今,你满心满眼皆是他,可是又有什么用?他心里记挂的人不是你,心里眼里便没有你,你做什么他也瞧不见的。”

那一阵过体的剑气搅得我心神动荡。

“你如今可真是越发娇贵了。如今周褚云可不在这船上,你要出个好歹的话我可就没办法了。”芜月瞧见我的模样,皱了皱眉毛,将金黄色的果实放到桌面上,道:“与其躲在房间里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接去问他,浮生果我放在这里了。”

“周褚云去哪儿了?”我问他。

芜月回我道:“昨天夜里来了两个鬼差,说要抓你这具身体里的魂魄回去。为了护着你周褚云还要往冥界地府去给阎王打声招呼,划了你生死簿上的名字。”

“周褚云亲自去?”哪个阎王这么大的面子?

这冥界深藏地下,照不见日光,地府奈何桥旁石蒜开遍,忘川一池的阴藻暗萍,条件极差。当年诸神仙佛落府之时便是不往那九重天上去,也往人界隐世仙境去了,最后往这地府冥界来的多是些法力低微叫不上名号的小仙。这小仙掌管地府冥界十殿十八狱,活脏活累不说,碰上哪位上仙在人界施法救人,还往往要被拜访踹门,颜面扫地。说来我当年也没少往冥界地府闯的,一柄千机玲珑伞顺畅地打到十八层地狱,踹了阎王老子的礼帽英簪不说,他还得与我端茶递水赔笑脸。如今这天变了?一个小小阎王,周褚云还得亲自上门?

“你不知道,如今掌管冥界地府十殿十八狱的是天帝的小孙儿,臧光。”芜月道:“听周褚云说是因为下界云游时不慎打碎了凌虚台上的照乾镜被罚去地府的,罚期七百年,可谁知他那小孙儿脾气硬得很,如今同他老子姥爷怄气,放了狠话再也不回那九重天宫了。虽是这么说,可是这三界谁不得卖天帝个面子,让着他那小孙儿几分?”

“不过一面镜子,为何罚得这么重?”

“谁知道。”芜月耸了耸肩,忽地又转头对我道:“昨夜你可发现这船上的异常?”

岂止异常,妖精都找上我的门儿了。我问他:“你发现什么问题了?”

芜月摇摇头:“说不上,我只是觉得这船开得太快了些。”

“许是因为顺了风势?”我道:“昨夜风大,一夜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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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有点儿找不到感觉了,先凑合下吧,真是几天写文手就生了,最近实在太忙了,下次更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烦请耐心,以及真心感谢各位粉丝的爱心、评论和推荐,你们的喜欢和支持是我更新的动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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