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雪》前传,主CP柱斑,含鸣佐、扉泉。
*实在抱歉,今天本来应该更新《百无禁忌》的,但是因为家里有人生病,所以耽误了,很抱歉。
*《暖刀》是个还不完整的构思,只能先拿过来充一下数了,有什么问题希望大家留言。
*明天要走亲戚,能不能更新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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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烨王朝三年冬。
【1】
重华城内人尽皆知,风烨王朝宇智波大将军生平两绝。
一绝惊艳绝伦之箭法,千军之间,取人性命、夺敌帅旗,箭无虚发;二绝举世无双之刀法,万马难阻,鬼神难当,刀刀致命。
这两绝合并了便成就了世上可有一而绝无二的风烨王朝常胜将军,宇智波斑。
这悍将天生只此一个,本来这名世上也只此一个,却有抵不住后生小辈慕其风采,取个相同的名字,期望有朝一日,同这悍将般也能‘将南陆北原的万里繁华好江山挑在强悍的刀尖上。’
于是这世上悍将还是只有一个,却突然多了许多个斑。
其实这话最初是当今皇帝说的,皇帝历来君无戏言,况这话还是重华城中白牙学馆初办时皇帝写在三尺长的帛书上的,白纸黑字,证据确凿。那三尺长的帛书如今尚在白牙学馆珍藏着,那帛书上的话不出半日却不胫而走,传遍重华城。
一时间,风烨王朝习武成风。
五岁孩童玩耍尚且要削了三尺长的木剑,骑着斗大的箩筐当做战马,以剑打马,威风凛凛道:“今我欲平天下,竖子何人敢出!今我拔剑而出,天下鬼神当哭!”
有过路人见了,笑他:“小儿今年几何?齿尚脱乎?”
那五岁孩童骑在箩筐上,立马执剑,疾言厉色道:“若我早生二十年,以烈马为耕牛,佩长刀为铁犁,定将这江山再翻上好几轮!”
此事几轮辗转,却传回到宫中大殿上,朝中文武大臣唏嘘不已。
风烨皇帝对此却只一笑,玩笑似的问殿上大将军:“如今五岁孩童尚且想同你一争,爱卿要作何应对啊?”
“尽管来争。”大将军答。
风烨皇帝大笑。
事情本该到此为止,过了几日,重华城却又立刻满城风雨。
同大将军宇智波斑那生平两绝一样,人尽皆知,风烨皇帝后宫无妃,膝下无子。可不知何时,风烨皇帝身边多了个五岁大的孩童。那孩子剑眉星目,金发银袍,处处随王伴驾。
那风言风语里头,有人说这孩子便是那放言早生二十年要同大将军宇智波斑再将天下翻上几轮的人,还有人说这孩子实际上是风烨皇帝流落在外的儿子,是未来南陆北原的主人家。
【2】
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世人皆知大将军宇智波斑一绝为刀法,身佩两刀,却不知,那两柄刀用处不同。
那两柄刀,一柄叫寒绝,一柄叫兀华。
寒绝乃是北原所铸,长三尺二,宽三指有余,刃厚而力沉,别无它饰,只刀柄上刻北原狼图样。
兀华较之寒绝更显华美秀丽些,长二尺七,宽不过两指,刃薄而灵巧,刀柄上雕饰一朵西府海棠,襄白玉,坠流苏宝石。
这两柄刀,前一柄随他平南陆战北原,冲锋破阵,到如今,已经踏平了天下战事,它归了刀鞘,除了定时的养护,已经许久没再出过刀鞘了;后一把刀本不属于他,是别人送的。
一柄华美,一柄森冷。
无论华美或者森冷,这两柄刀,皆是杀人用的凶器。既然是凶器,平日往腰间悬一柄便既能起到防身又能起到修饰作用,两把都在身上挂着,便显得主人冷酷阴鸷了。
可这两柄刀皆是他心爱之物,宇智波斑思前想后要挑一把出来平日随身带着,可到底不愿意厚此薄彼,便将两把刀都在身上挂着,左边兀华,右边是寒绝。
左右他靠刀尖挑着风烨王朝南陆北原的万里江山已经许久了,于天下人眼里本就该是个冷酷阴鸷的铁血将军模样。
所以说天下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宇智波斑伸手捞过两柄爱刀,仍一左一右地悬在腰间,不分彼此,力求公平。
【3】
重华城依傍南陆腹地吹来的暖风,气候一贯温暖湿润,冬季极短,不易下雪。春风方才南下,满城的西府海棠便已含苞待放。
虽如此,偌大一个重华城里却也有个赏花观雪的好去处。
皇宫本就建于重华城西北的孤山上,孤山往上气候便比城中稍冷些,到最高那处宫阁,便能瞧见空中落雪。
那阁名叫憩凉阁,阁外对着一面开阔的芙蕖塘,本是夏日躲避暑热的,冬日落雪,池中结薄冰,虽别有一番景致却无人到此观赏。风烨皇帝见了怜惜,便令人在憩凉阁东南角又建了个亭子,取名翁雪。
宇智波斑绕过曲折的回廊直接往翁雪亭去。
此时已算早春,翁雪亭并不日日落雪,也只到黄昏时分,苍茫暮色落在结冰的芙蕖塘上,冰面便可见飘然而至的雪。
宇智波斑是北原人,见惯了北原苦寒大雪、万里冰封,翁雪亭之雪于他而言偏于柔媚艳丽,揉在眼里都是暖的。
皇帝纵使怜惜雪景,却是个地道的南陆人,畏寒。
宇智波斑一进翁雪亭便瞧见亭中两个炭火旺足的大火炉,火炉温酒烧食取暖皆可。皇帝裹着狐裘大氅背立。
皇帝历来是懂得享乐的,宇智波斑抬眼细细瞧了瞧。火炉旁的食盒里放着一壶酒——帝都出了名的琼华酿、新鲜鹿肉,两只银酒樽,三双象牙筷,其余物具一应俱全。
宇智波斑挑了挑眉毛,果不其然听见一个陌生稚嫩的声音。
“陛下,常胜将军来了。”
那狐裘大氅后紧跟着探出个五岁孩童的脑袋来,金发蓝瞳,也不看他,只盯着他那两柄刀细细瞧了瞧,极力辨认了一会儿,也不怕生,径直从狐裘大氅后走出来,伸手指指点点,问道:“常胜将军,这柄是寒绝,那柄是兀华?”
许是因为年幼,孩子发音断句有些奇怪,宇智波斑还是点点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鸣人。”孩子想了想,又怕对方不识得是哪两个字,补充道:“一鸣惊人之鸣人。”
“你姓鸣?”宇智波斑问。
孩子摇摇头:“不是。”
“他自然随我姓。”皇帝已经转过身来,摸了摸孩子的发顶,亲密无间,仿佛真是一双亲父子。
“你和他有仇?”宇智波斑问。
“何出此言?”
宇智波斑道:“若非有仇,你为何要害他?”
风烨皇帝抬起眼睛,未曾说话,目光却骤然锋利起来,脊背挺直,如同一柄剖划开空气的刀。
人尽皆知风烨王朝有个将这南陆北原的万里繁华江山皆挑在刀尖上的悍将、刀客,却不知这坐拥江山、万臣臣服风烨皇帝也是个刀客,且是个万里挑一的好手。
“千手鸣人?”鸣人听不出话中玄机,只听自己关心的,一听自己要随皇帝姓立刻摇摇头,拒绝道:“不好听,我不要。”
风烨皇帝不防他这一出,眉毛一皱,佯怒道:“世事岂能皆如你意!”
自古君王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风烨皇帝又格外生了副好嗓子,一怒如打天雷。
谁知那孩子比他还怒,扯着嗓子嚎道:“他日同人对阵军前,我自报家门,总得有个响当当的名号!我既然要,那便要一个惊天动地的姓氏!”
这一嚎直把风烨皇帝嚎蒙了,又好笑又好气,伸手赏了孩子一个爆栗,道:“响亮的名号?你这德性怕不是要当风烨王朝未来的大将军,而是要去山里头落草当个响马头头!”
宇智波斑于一旁立着,心里思忖,重华城里流言纷纷说这孩子是风烨皇帝的儿子倒也不算是空穴来风。
“我这个儿子你不喜欢?”风烨皇帝笑了笑,转头问他。
这南陆北原繁华万里江山的主人家千手柱间是个方才二十几的青年,面白微须,身环绫罗抱貂裘,腰间只挂流苏玉佩,不佩兵戈,比起前代所有帝王性格更为温和,面上一贯带着笑,看起来既不像是个帝王,也不像个刀客,更像是个流连花丛的贵公子。
这么个风花雪月的贵公子,突然从哪里带回一个私生子倒也不奇怪。
可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孩子金发蓝瞳,除却眼底那股子傲气、狂妄,同千手柱间却没有半分相似的。
世人不知,风烨王朝的大将军却是知道的。宇智波斑低头看了看鸣人,孩子方才五岁,身量还不及他腿长,他皱了皱眉毛,压低声道:“你想害死他?”
“怎么会?”千手柱间随意敷衍了风烨王朝大将军,低头对鸣人道:“你既然不喜欢千手这个姓氏,可愿随大将军姓了?”
鸣人看了看宇智波斑,还是摇头。
“你不愿意?”千手柱间诧异道:“要论这南陆北原的勇士名将,他一家称第二,天下岂敢有人数第一?你可别不识好歹。”
“我不愿意姓常,而且……”
“谁告诉你我姓常的?”鸣人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宇智波斑皱着眉毛,难怪方才觉得孩子断句奇怪,原是将‘常胜’当做了他的名字。宇智波斑道:“我不姓常。宇智波,我叫宇智波斑。”
鸣人诧异了一瞬,没想自己把未来敌手的名字都弄错了,接着还是摇头,道:“那我也还是不愿意。”
千手柱间问及为何不愿,鸣人却再也不肯开口。
【4】
酒过三巡,时近黄昏,翁雪亭开始落雪。
鸣人年幼只饮了些果酒,多贪了一杯,便喝醉了,歪在火炉一旁的的贵妃椅上两颊通红地昏睡。
翁雪亭中便剩下两个男人寂静地饮酒。
“方才我问鸣人可愿随你姓,见你面上不悦?”千手柱间举杯致意。
宇智波斑眉头一挑,问:“陛下要听真话假话?”
千手柱间停杯,凝望挚友。
“你什么时候需要对我说假话了?”千手柱间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宇智波斑,最后指了指翁雪亭外纷乱的雪,道:“我,你,相识七年了。我第一次见你,是十五岁那年,在北原。那地方可真是冷,漫天满地的大雪,河水都结冰三尺。我冻得快死了,见你手里有酒,便告诉你我是这南陆北原未来的主人家,你只要给我口酒喝,我便分你一半的天下。你说你不要天下,只要族人过冬的粮食。那时我到北原身无分文,莫说给你族人过冬的粮食,没你分给我的那一口酒,我自己怕都要死在北原的。可我实在不想冻死,便骗了你,后来……”
宇智波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缓缓道:“后来,我们打下了天下。”
简直和做梦一样。宇智波斑想。
他长千手柱间一岁,千手柱间十五岁那年他已经十六了,刚从父亲手里接过活在北原八部夹缝里的小部族,带着兄弟和族人游牧打猎。遇上千手柱间时,北原暴雪侵袭,粮食极度缺乏,他骑马挽弓一夜奔袭几十里去寻找食物和水源。
酒他给千手柱间了,可是却没能如约换回族人过冬的粮食,他搜遍对方全身上下,对方身上除去那身不值钱的衣物,便只剩一柄刀,对方哪里是什么未来南陆北原未来的主人家,重华城里的皇帝有几十个儿子,眼前这一个,不过是皇帝已经遗忘的废弃皇子罢了。
于是最终食物没寻到,骗子还骑他的马跑了。他到回部族聚集地不几天,便遇上八部劫掠,烧杀抢夺。他拔刀杀到眼红,想着怕是要死了的时候,那骗子又骑马回来了。
那骗子也拔刀,瞳孔跳着火光,杀红了眼,长刀隔着了锁龙峡遥遥一指南陆,道:“你拔刀同我走,一族过冬的粮食也好,半个天下也好,我们去打下来!”
于是那刀一出鞘便到了风烨王朝方才回了刀鞘,这天下最终换了主人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