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埃

土匪们都认为这妙木山有三宝，一宝自然是他们自家老大威慑整个木叶县的漩涡鸣人，一宝是这妙木山的钟灵毓秀肥沃富饶，另一宝是那个前两年才进了土匪窝子的黑发少年宇智波佐助。其实说宇智波佐助是妙木山三宝之一也是抬举他，为了凑齐个三宝罢了，若没有这个人这第三宝指不定还能轮上自己老大那匹当亲儿子养的踏云乌骓马。妙木山的土匪们都知道这宇智波佐助是由漩涡鸣人亲自带的，漩涡鸣人没成亲也没子女，土匪们都估摸着自家老大是把那个黑发小子当儿子带了，起先便争先恐后地跟宇智波佐助套近乎，可是这人整天都门神似地板着脸，软硬不吃也不爱搭理人，这谱摆得比他们老大还大。这两年下来，他们也都识趣了，可是就是想不明白自家老大咋就看上了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小子。

其实宇智波佐助真没有要摆谱的意思，天地良心他天生就那张寡淡的脸，他也没办法。至于不说话，那倒是真和这些人没共同语言了，这也不怪他，土匪们一开口就是脏话粗话，要是吵起来的话他又吵不过，这是从漩涡鸣人那里总结来的——晾着他，让他贫。

他把一弹匣的子弹都打空了，今天战绩还不错，七发子弹打落了六只麻雀。宇智波佐助把枪扔在一边里自己拉了拉筋骨坐在草垛子上，抬着眼皮子望着北边儿延绵的山头，两年前他就是从那边进来的。他想了会儿，又觉得头疼，索性自己仰躺下去闭着眼睛养神。正午的阳光照着，也不冷，宇智波佐助一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漩涡鸣人骑着乌骓马沿着贺南川一路下来找到宇智波佐助的时候人睡得还正香，他一眼就看到了给人扔在一边的枪。这小子的少爷脾气他还是没狠下心来整治，这小子刁钻，嫌弃这柄枪笨拙死板。其实漩涡鸣人却觉得这柄枪和他却很配，从某些方面来说宇智波佐助也是个严肃刻板的人。漩涡鸣人把手枪捡起来，又转过身去细瞧他的眉眼。这两年时间宇智波佐助的五官已经张开了棱角分明的，看起来又正派又英气。漩涡鸣人扯着嘴角得意地笑起来，他高兴，他养出来的小子能不帅吗？漩涡鸣人在佐助肩上狠狠一拍：“他妈的别给老子装睡了，走了。”

宇智波佐助被他这一拍拍毛了，不是他小气，真是漩涡鸣人下手没轻重，练过斩马刀臂力真不是吹的，这一下估计自己的肩膀得红个大半天。佐助从草垛子上蹦起来，横眉怒目，身手就去抢别在漩涡鸣人腰上的伯莱塔。

漩涡鸣人早知道宇智波佐助会来这么一招，直接就把人的手给抓住了。宇智波佐助怒得双目赤红，漩涡鸣人倒觉得自己是乐在其中，笑得又流氓有痞气，故意刺激人：“你他妈属啥的？老子养你两年了，咋还是养不家呢？”

宇智波佐助瞥了他一眼，冷着脸说：“属狼的。”

“怪不得这么狼心狗肺！”漩涡鸣人嘴里指责他，可是脸上的笑容却越发张扬得瑟了，他上前一步拉进了和佐助的距离，热气喷了佐助一脸。

“耳聋啦？”宇智波佐助皱了皱眉毛，手给漩涡鸣人攥得疼，自己暗地里卯足了劲儿也没能挣开，自己拔高了声音，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你他妈才属狗，一咬人还不松口了。”

漩涡鸣人瞅着他，自己闷声闷气地笑着不生气，自己凑到宇智波佐助耳边，故意压低了声线，说：“老子要是属狗的话可就用嘴咬你了，你他妈敢试试吗？”这话说得有点儿小小的挑衅，他把滚烫的气息全喷到佐助耳朵边上，本意也确实是想挑衅一下他的黑发小鬼，但是气流喷到耳边的时候小鬼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幅度很小，瞅在漩涡鸣人眼里却立刻变了味儿，有种什么疯狂原始的暗示性。漩涡鸣人起了歪主意，打两年前他从这条河边儿背起这个小鬼就开始了。

宇智波佐助眉毛皱得更厉害了，漩涡鸣人呼出来的热气搔得他的耳朵痒，麻酥酥的不好受。他跟土匪在一起待得久了，当然明白漩涡鸣人刚才对他耍了个多大的流氓，偏生他脸皮子薄，听了以后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一阵儿黑的，归结一句其实也简单，他想打架，今天不是漩涡鸣人死就是他死。

宇智波佐助都蓄足力了，漩涡鸣人却突然识趣地退开了，握着他的手往那柄伯莱塔上一按，还是飞扬跋扈地笑着：“你他妈就惦记着老子的枪，是吧？”

宇智波佐助现在也不着急着把手收回来，他惦记漩涡鸣人那柄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当然这不仅仅是因为伯莱塔昂贵精密，他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他是记仇。佐助也扯着嘴角冷笑，细细地瞅着漩涡鸣人，一字一句地说：“对，你可要当心，说不准哪天你的伯莱塔就走火了。”

漩涡鸣人也瞅着他，眼睛里的光线乱糟糟的，他把眼睛轻轻地眯成一条狭长的线，把过热的光芒藏起来。他猛地把宇智波佐助的手往上一移，用力地摁在自己心口上，自己扯着唇角加深了笑容，笑声抖着胸腔，从嗓子里抠出来几个滚烫的字眼儿：“那到时候你他妈记得要朝这里开枪，老子给你留着。”

漩涡鸣人只穿了件单衣，隔着层薄薄的衣料子宇智波佐助能清楚地感觉到漩涡鸣人的心跳。宇智波佐助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给人捏了一下，开始莫名其妙地悸动。也没心再想什么打架的事情，自己把手抽回来，把注意力转到别的事情上去了：“听说前些天我舅舅开了个什么动员大会，说是又要到妙木山来剿匪？”

“这也没啥不好，有人赶着给老子送装备，我吧不得呢。”漩涡鸣人嗤笑一声，他是真打心眼儿里瞧不起那些警卫队，回回说剿匪，回回惨败，这一来二去漩涡鸣人都觉得没意思了，“这次新奇点儿的也就是你舅舅打了个大义灭亲的口号，说是要连你一起剿灭，你打算咋办啊？”漩涡鸣人睨起眼睛，兴致勃勃地打量起他的反应来了。

“咋办？”宇智波佐助也瞧着他冷笑了一声，显然是看出了漩涡鸣人包藏祸心存心看他笑话。宇智波佐助扯着嘴角做了个开枪的手势、对着漩涡鸣人的心口，含沙射影地说：“他要是敢来，我就敢开枪。”说完就自己翻到漩涡鸣人那匹踏云乌骓马上，策马就走。

漩涡鸣人瞅着他潇洒挺拔的背影，偷着得意地乐了会儿，毕竟佐助是他教出来的，有几斤几两他清楚，他现在还不急，追得上。漩涡鸣人慢悠悠地踱到树边解开佐助来时栓好的缰绳，骑上马自己追上去。

宇智波佐助听到身后追上来的马蹄声，自己不甘心地瞥了漩涡鸣人一眼，立刻加快了速度。

身后漩涡鸣人扬着长鞭，衣物吹得飒飒响，他在秋风里蓦地拉开嗓子，放声高唱：“妹妹你大胆的向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通天的大路，九千百九，九千九百九呀…”漩涡鸣人唱得挺豪放，音儿挺大，就是歌词儿全不在调上，生生地糟蹋了自己那副好嗓音。

快听到结尾的时候，佐助猛地一勒缰绳，乌骓长鸣一声，他回头看着漩涡鸣人，黑着那张寡淡的脸，漆黑的眼瞳流溢着天光云彩，最后吸了口气，中气十足地对着漩涡鸣人吼了句：“鬼哭狼嚎什么，你他妈快点儿！”

漩涡鸣人勾起嘴角心情愉快一鼓作气地追上去。他对那个眼神清亮的小混蛋动了歪心思，可是不能太着急，不能先把人吓跑了，他要等着这个小混蛋一点点的明白过来，时间不会很长，因为他们离得都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