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埃

时隔许久，终于从作业里活着回来了，谢谢亲们的支持和记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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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鸣人的队伍在雾县一耽搁就是小半个月，等天气放晴了，趁着难得的白云蓝天一鼓作气地拔营赶路。好不容易熬过乐发霉似的雨季，漩涡鸣人手里的那些新兵崽子就蹦跶折腾得更厉害了，漩涡鸣人领着队伍从雾县一路往北方推进，队伍歪歪扭扭时不时的附带点儿鸡飞狗跳的混乱，搞得一路上能听到漩涡鸣人的骂娘声。

这些新兵多半是雾县这里土生土长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愣头青小伙儿，给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在木叶县搞出的事情糊弄得热血蹭蹭往脑子里灌，对抄着一股子粗俗方言话的漩涡鸣人也崇拜景仰得很，爱屋及乌的觉得漩涡鸣人骂娘的泼样都别有一番豪气干云的韵味。漩涡鸣人又是个爱炫耀的主，平时没少跟着新兵蛋子搅浑水，一来二去，混得熟了新兵蛋子反而不害怕他了，漩涡鸣人这里刚爆粗口骂完娘，对面儿的新兵蛋子就开始一口一个亲哥、老大的跟他涎皮赖脸了。

宇智波佐助听不得吵，从看地图的闲隙里提溜着眼皮子朝漩涡鸣人那儿望了一眼。

漩涡鸣人也没真跟新兵蛋子们较真儿，他最近心情好得很，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前些日子从宇智波佐助身上打听到宇智波佐助的亲哥也往芒雁谷汇合来着，高兴得连夜跑裁缝店里订做了套像模像样的西装，自己往身上那么一套，还真他妈的人模人样，完爆县城里那些个什么书香世家的阔爷大少。漩涡鸣人捉摸着自己的舅子是个世家出身的大少爷身体不好喜欢捣鼓文章啥的，对自己弟弟的对象要求也高，才一改平日里的作风，自己注意形象还不说，连带着手下的衣服都是换了从雾县老商贾那里弄来的新衣服，以备自家未来舅子随时突击检查。

漩涡鸣人立在马头上，得意洋洋：“你们都他娘的给老子听清楚了，明天老子的大舅子来了可都给我瞧着点儿眼色，学着给老子长长脸，别他娘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吃白饭。”

“老大，那咱要怎么招待大舅子啊？万一他要不同意咋办？”下边儿的小弟们又开始起哄，一边伸直了耳朵去听老大的说法，一边儿梗着脖子眼巴巴地去瞅宇智波佐助的反应。

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之间的关系大伙都清楚，可是大多是的时间他们都是瞧见自己司令老大剃头挑子一头热，宇智波佐助端着副漂亮精致的皮孔跟仙人似的甩脸色摆谱子。不过他们对这个黑发副官倒是敬若神明的很，他们都听过木叶县那一役里这个黑发的副官一柄枪一把刀趁夜杀进了敌军的大本营里，一个人干掉了对方十几个高阶头头。

“好好招待。他要不同意……”漩涡鸣人倒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也没侧头去瞧宇智波佐助的表情，自己扯着嘴角嚣张地笑起来，越发的口无遮拦了：“他要不给的话老子就用抢的。”

“你他妈别张口闭口就抢，你现在是军人，可不是土匪。”宇智波佐助皱了皱眉毛实在听不下去，轻描淡写地说了他一句，又埋头往地图里去了。

漩涡鸣人一脸的不以为意，挥手遣散了凑在一起瞧热闹的小伙子，“滚滚滚，该他娘的干啥干啥去，老子的事儿你们有点儿眼色别净给老子丢脸就成。”他说完脸色一边换了副讨好的笑容狗腿地往宇智波佐助身边凑。

“你明天跑一趟城里帮我办点儿事成不？”漩涡鸣人一屁股坐在宇智波佐助的身边，眼睛跟着宇智波佐助往地图上瞧了几眼，本来想着先来装模作样地和黑头发的小鬼进行下工作交流，可是他姥姥的他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忿忿地一咬牙开始简单粗暴单刀直入主题。

宇智波佐助瞧了他一眼，收了地图，也认真起来，瞧着对方那一脸认真的样子确定了不是在跟人涎皮赖脸开玩笑，皱了皱眉毛问：“为什么？”

“你不在我和咱哥说话更方便，你晚点儿回来就成，我留咱哥在这里住几天，到时候你要和他怎么团聚都没问题，就明天不行。”

“你他妈可别乱来，那是我哥，他身体也不好……”“知道知道，你哥就是我哥，我还能把他怎么着不成？”漩涡鸣人恬着脸蛋丫子笑得一脸纯良，瞧着宇智波佐助不放心的眼神儿，毛手毛脚地把人往怀里扯，“你他娘的别瞎操心，你连定情信物都收了，现在要反悔可没余地儿了。”

宇智波佐助冷笑了一下：“那半块儿破玉？”

“你他娘的眼光叫狗吃了？那可是老子冥思苦想了几个晚上画好专门儿请玉匠做的，世上就这一对儿。”漩涡鸣人把挂在脖子上的另外半块儿玉从怀里扯出来，自我陶醉地欣赏把玩了一会儿，又说：“这次我给咱哥也准备了份儿礼物，老子亲自挑的，保管他喜欢。”

其实玉真是好玉，可是漩涡鸣人那画真是四不像，也亏得玉匠能做出来。宇智波佐助把那块儿玉挂在脖子上用衣服捂得严严实实的免得丢人，那玉的外观是真的丑，他觉得自己肯挂在脖子上对漩涡鸣人都已经是真爱了。现在他一听漩涡鸣人亲自给他哥挑选了礼物，就一阵恶寒，皱着眉毛觉得自己不在也好，免得又糟心又丢人。

可是事实上证明宇智波佐助确实是想多了，因为他当晚从城里磨磨蹭蹭回来就听说漩涡鸣人根本还没来得及把礼物拆开双手奉上就给他哥连人带物地揍出来了，据说漩涡鸣人那厮一和他哥见面就兴冲冲地说了句——哥，把佐助嫁给我吧，我一辈子对他好。他哥当场脸都绿了，撩起袖子二话不说就开始揍人，场面之凶残没人敢上去劝架，最后漩涡鸣人是被人抬回房间的。宇智波佐助这才想起来他给漩涡鸣人说起他哥的时候漏掉了一句话，他哥身体不好，嗯，他忘了说他哥虽然身体不好也是他们家最凶残的暴力分子。

漩涡鸣人那儿也郁闷得很，大舅子那第一拳揍上来的时候他还是懵的，那一一拳的力度还真他妈不赖，说好的身体不好呢？漩涡鸣人裹着被子，一脸忧郁地朝窗外。

“老大，您别伤心，你心里要实在不好受的话我现在就集合弟兄们给您报仇去。”小弟一脸愤懑，把熬好的粥往柜子上一摆，又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说：“老大，您受了这么重的伤，今天做的那一大锅菜太油腻了您不能吃，将就着喝点儿粥吧。”

“放你娘的狗屁！”漩涡鸣人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去去去，把水晶肘子和那啥炖鸽子给老子端一两碗过来。”

小弟看着漩涡鸣人，一脸的惊讶：“老大您刚才还站都站不起来，现在……”“嚷个屁，给老子低声着点儿。”漩涡鸣人皱着眉毛打断了他。

“老大您是装的啊？”小弟自觉地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凑过去，瞅着漩涡鸣人，一脸的不解：“为啥啊？”

“你懂个屁，老子不给谁面子也不能不给我大舅子面子啊。”漩涡鸣人一脸的深沉，小弟想了想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漩涡鸣人这边虽然没怎么受伤但是装得很辛苦心里郁闷得很，撒气似的冲小弟屁股去了一脚，“你他妈还不去拿吃的，晚了就没了。”

“哦哦。”一听吃的小弟立刻就懂了，拔腿赶紧往厨房里跑。

漩涡鸣人这里刚打算从哪里弄点儿小酒喝喝解闷儿就瞧见小弟空着手又一脸慌张地跑回来了。他怒火中烧刚想骂人，小弟就说：“副官过来了！”

漩涡鸣人一听一个激灵赶紧捂上被子躺回床上，冲小弟摆手：“滚滚滚！”这边小弟刚出去宇智波佐助就进去了，小弟听着房间里老大哼哼唧唧的声音觉得老大不愧是老大，装得可真像。

宇智波佐助其实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他觉得自己今天没走的话他哥动起手来他好歹还能拉一把。他往漩涡鸣人床边一坐，问：“你怎么样？”

漩涡鸣人裹着被子继续哼哼唧唧不说话。

宇智波佐助皱了皱眉毛也闹不清楚漩涡鸣人想干什么，他想了想估计漩涡鸣人是记恨他没有把他哥的事儿说清楚。“我哥身体确实不好，我爸妈过世后一直是我哥一边忙着新政府的事儿一边又要照顾我，再年轻身体也撑不住。我哥揍你，你也别怨他。”

漩涡鸣人很少听到宇智波佐助提起自己家里的情况，他自己没有家人也不了解什么是亲情，他只记得他还在妙木山的时候手下有几百号兄弟，跟着自己在炮火堆里打滚谋生，和团藏的队伍正面交战的时候他手下的兄弟折了一大半，剩下的人和自己被围困在山尖儿上狼狈得很。他自己心里堵得睡不着，提着斩马刀在山里坐着吹了大半夜的凉风。他这个人一辈子除了童年过得悲惨得很就无法无天嚣张了小半辈子，唯独那次受挫得很，他的黑发小混蛋站他身后跟他怄气似的也跟着吹了大半夜的冷风，最后一声不吭拿了自己的刀和枪不要命似的往山下驻扎的敌军中心跑，惊吓得他骑着马发疯一样追。

漩涡鸣人抬起眼皮子瞧着对方那张无论说多煽情的话脸色都寡淡得跟仙人似的脸，心里一下子柔软得很，说：“哪能啊，你哥就是我哥。他要反对我俩在一块儿，我也会想尽办法让他同意，我不会说啥漂亮话，可是抗揍还成。”

宇智波佐助抖了抖睫毛，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还是暖得很。“那你睡吧，我去找我哥谈谈。”

瞧见宇智波佐助转身要走，漩涡鸣人也按耐不住性子一下从床上蹦跶起来，把人连扯带拽的往被窝里塞：“这么晚了就别去了，咱哥都睡了。你这刚从外边儿回来不冷啊？”

宇智波佐助眉毛一皱，心里一下就不痛快了：“我哥揍你你他妈是躲开了了啊？”

“能躲为啥不躲？我又不傻。”漩涡鸣人扯着嘴角笑得邪气欠揍得很，他三两下也缩进被子里，握着宇智波佐助的手，一面是防止着他的黑发小混蛋恼羞成怒动手，一面也觉得对方的手实在是凉了些，这越往北一早一晚的天气就越发冷了。“别动，我给你暖暖手。”

宇智波佐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漩涡鸣人的被子里捂暖和了他还真的觉得这外头的天气是冷的。他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突然又睁开眼睛，刚想骂人，嘴就给人堵上了。

两个人折腾了大半宿，至于第二天一早宇智波佐助一边系纽扣一边从房间里出来迎面就撞上自己哥哥的事儿还是后话。小弟们只知道那天以后他们自家老大真是结结实实地在病床上几乎动弹不得地躺了七天。

团藏部队残余清理完之后，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一起往宇智波家的老宅子去了，漩涡鸣人去的时候只带了上一次就准备好却还没来得及拿出来的礼物——一柄勃朗宁手枪，他把手枪往宇智波鼬的手上一送，说：我这次来还是还要你弟弟的，你一次不给我就来两次，两次不给我就来三次，我是个粗人，也不怕挨揍，但是你若想省去麻烦也简单，要么就把佐助交给我，要么就用这柄枪对着我的脑袋来上一枪。

宇智波佐助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他，漩涡鸣人还是那副臭德行，除了撒泼打架屁的本事没有，可是照样嚣张得跟天王老子似的。他哥最后放下了手枪，漩涡鸣人才转过身来看他，扯散了西装的领带裸着半边渗着冷汗的胸膛穿过前堂的阳光过来，那另外半块玉石轻轻坠着，盈盈绿光映在他的胸膛上，他对着宇智波佐助笑得明快耀眼得像个无所畏惧的破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