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埃

嗑不动了……

将雪·Chapter 9

三年前庞将军还是漩涡鸣人手下的副将,从重华城里带着热血不远千里奔袭锁龙峡。若非北原兵变,宇智波卷土重来,他原本该是个游荡帝都无所作为的纨绔子弟。可是偏偏地让他遇上了当今两大名将的对决,赶上了霜城的腊月。

五都都指挥使下令连夜奔袭锁龙峡,他手掌帅旗和帝都些许个贵胄子弟被逼无奈跟着大军马不停蹄地狂驰了一天一夜才翻上玖叶山头,累得精疲力竭几欲坠马,死命抬着眼皮,望见玖叶山下风雪漫卷乌云摧城,北原的成千上万匹红鬃烈马踏破风雪燎原的火焰般扑腾倾轧而来。他一瞬间的觉得天地置换被震惊得头晕目眩,身子一歪将要跌下马去的时候,听得耳边一声飒踏的风声,他心咯噔一跳大叫不好,握在他手里的旗杆忽然绷断,那面绣着‘烨’字的大旗悄然倒塌。

他一边头晕目眩着毫无意识自己身子再歪个半分就会从马背上栽下去,一面惶恐着这两军还未交战帅旗便蒙尘的罪过他是万死也承担不起的。这时候有人从他身旁托了他一把,说:“男人在战马上要坐直坐正。”他坐正了缓了一瞬才发现与他并髻而立的竟是主帅漩涡鸣人,旗杆握在对方的五指间,这极冷的风雪卷动呼啸过来,旗面上的‘烨’字迎风招展,旗杆在他手里纹丝不动。他心里羞愧得很,抱拳低头:“请将军治罪!”

漩涡鸣人没有回头,依旧是凝视着玖叶山下那一望无际的红白交横,只说:“抬起头。和宇智波交战的时候眼睛绝对不能离开他们的刀和箭。”

他立刻抬了头好奇地往漩涡鸣人看的方向一望。

三百丈开外低头磨着箭头的人仿佛感觉到了似的也抬起头,霜城的风雪太大,他隔得又远,看不清对方的五官,却觉得对方向着他们望过来的那刻他的五脏六腑瞬间冻结了似的冷硬地坠着压在胸前。

那人坐在红鬃烈马上,立在千军万马之前,远远眺望过来。那双眼睛黑极了,映着冰雪只透出一片极浓极黑的萧条肃杀。

他汗毛倒竖着回头去看那只斩断旗杆的箭,箭头已经深没进冻土层里了,只有箭尾刻着三轮勾玉的族徽。百步之内,一箭穿杨,就已经称得上是神射手了,可是敌方大将百丈开外既然能够一箭夺下帅旗,那么取人性命便也如同探囊取物。

他正被那双极黑的眼睛注视得肝胆俱裂惶恐不安,就听闻漩涡鸣人自言自语似的吟道:“花开五载后,征人尤未返。君看我之冢,上有草荒寒。”这个名动整个帝都的金发五都都指挥使上一刻感慨生死,下一刻扯着嘴角又笑了,说:“也罢,我与他终究也是相识陌路。我若死了,只需每年开春带一壶好酒来我冢边痛饮狂歌。”他听得心惊肉跳,觉得主将这话太不吉利,斜眼一看却又见漩涡鸣人把战旗狠狠往地上一插,握住斩马刀刀柄,一贯柔和的眉目也结了冰似的坚硬冷厉起来:“可是人总该要拼命活下去。”

漩涡鸣人拔出刀,喝令全军:“我听闻宇智波佐助此次前来只交给手下的将士一个词,叫以命相搏。我嘴笨,唯有刀法还能指点一二,那么今天我作为主帅便教你们一种刀法,这刀法也只一招。”

漩涡鸣人教的刀法确确实实的只有一刀,只一记举过头顶的横劈,完全放弃防守,用来同归于尽的招数。

这原本是北原平民对付狼的方法,可是这北原烈性的不只是狼,这北原的军队比狼更加剽勇凶恶,要杀他们便要玉石俱焚,弃命一击。

北原的豺狼虎豹便也是折在那一刀上,两军交战战场异常惨烈,一方以命相搏一方想着同归于尽,霜城尸横遍野,两方战士的杀得霜城一派猩红。

就连漩涡鸣人最后也是用上了那舍身的一刀。漩涡鸣人当真存了必死之心,可是出乎意料的,他一刀刺破对方胸膛之前,宇智波佐助手里的最后那支箭竟然还没来得及射出。这都是后来他从别处听来的,真实目睹了当今两大名将交手的人都已经死了,说这话的也不知道是以讹传讹还是这个五都都指挥使醉了酒说出来流传市井的玩笑话。

三年前他最后赶过的时候,都指挥使大人的刀尖已经没进对方的胸膛,一只火红色的狐狸发了疯一样地扑上去咬住了漩涡鸣人握刀的右手,漩涡鸣人那双冰雪里也没打过颤的手疼得受不了似的松了刀狠狠一甩,那只火红色的狐狸被生生地甩出去,跌进水里。这畜生咬得很,生甩出去的时候扯下了一大片血肉,狐狸发了狠似的立刻又从水里扑腾起来竖着浑身的皮毛凶恶地冲漩涡鸣人龇牙。可是漩涡鸣人那里一松手,宇智波佐助浑身已经卸下了力道根本站不住,人仰面跌进锁龙峡青黑的水里。他惊讶地发现那悖逆狂臣脸上的神情平静得很,锁龙峡的水流太急,对方那双极黑的眼睛轻轻开阖了一下人就卷进了急流里。漩涡鸣人踉踉跄跄地往前追了好几步,锁龙峡暗黑的潮水漫湿了他一身银甲。

他接连着好了好几声将军,对方才回头,露出一双风雪吹红了疲惫充血的眼睛。

战事结束后他领着将士去打捞过宇智波佐助的尸体,可是锁龙峡的水太寒冷了,他们没找到尸首,只找到了一枚玉扳指。

那枚玉扳指本来是套在眼睛极黑的悖逆狂臣的拇指上的,可是乱臣已死,他便把那枚扳指送到了漩涡鸣人手上。

他以为宇智波佐助必死无疑了,可是今天这风雪仿佛回到三年前一样地刮着,漩涡鸣人站在他的身边,那一声飒踏的风声从他耳边急速地滑过后,三年前的那股汗毛倒竖的恐慌压抑感又出现了。

他僵硬地扭头,这次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那双极其浓黑的眼睛。

龙昀看了一眼给一箭刺穿心脏的放冷箭的弓箭手狠狠地出了口恶气,他把目光拉回到现在的局面上,心里默算着,自己和小龙加上漩涡鸣人和庞将军,现在是四对三,胜算是十成。他得意洋洋地对着庞将军一挑眉毛:“我这边可还藏着王牌呢……诶?我说庞将军,敌人的脸色难看我能理解,你这脸色怎么也那么难看啊?”

庞将军僵硬地扯着嘴角不说话,刀刃调整了几次位置也不知道应该优先地朝哪边放。

霜城的雪夜深长得让人觉得白天再也不会来临。

贵妇人突如其来的一箭过后风雪刮得越发猛烈了,风雪刮的人脸生冷地疼痛,他们中任何人都在这场混沌不安的风雪里消耗着体力和热量,时间对他们来说足以致命,可是此时此刻,这混沌不安把局面生生地僵结起来连带着所有人的命运牵引向了不可预知的结局里。

樟子松林的一头忽地又起了马蹄声,漩涡鸣人挪动了目光往深黑的樟子松林远远眺望思索,这马蹄声整齐划一,朝着霜城这家无名小店过来的又是一只军队。这下龙昀也没心思调侃庞将军了,他皱了下眉毛的脸色也难看得很。

    漩涡鸣人侧了侧剑锋,看着面前的三个杀手,问的却是站在乌木门口那个挽着弓眼神凌厉如同鬼神的人:“龙姑娘,我有一挚友,面容与姑娘极其相似,我结识他于微时,坦诚相待,相交十余年未曾有半点欺瞒。可是如今我才发现对方竟以死欺我,累我为他伤神三年,如今好不易见了面他却装作不识我,您认为我应作何处理?”

“既然他与你相识于微时,你坦诚待他,他必也坦诚待你,这其中怕是有些误会。”低哑的声线夹着风雪的呼啸回应了他,不轻不重、不缓不急恰好叫人听清。黑发男人挽着弓箭一边踏着冰雪向前走,一边说:“他不识你,未必是假装出来的。”他和漩涡鸣人并列着,那双极黑的眼浓墨一样映着漫天冰雪。

漩涡鸣人侧头,问他:“那如今,你想起了多少?”

“不多。你的名字,九喇嘛,白牙学馆,我的名字。”

“那便足够了。”漩涡鸣人点了点头,转向白衣刺客,说:“我们赌一把,我赌来的军队是皇帝陛下的人。”

“我和指使大人的看法却有所不同,提着剑来杀人的总比提着剑来救人的多。但若我今天不与你打这个赌又如何?”白衣公子冷着眉眼,握紧剑柄,俨然一只蓄势亟待暴起的狮子。

“可是你不得不赌,”漩涡鸣人扯着嘴角优哉游哉地笑起来,眼里故人阔别重逢的喜悦被他的那抹淡然闲散冲淡只一抹深邃的湖蓝深深浅浅地浮在瞳孔里,他指了指立在身侧的人,带着些许得意地说:“因为他是我的人,我自与他联手还从未有过败绩。”

那马蹄声逼得近了,马上那人嘹亮的嗓音逆着风雪荡出:“英武王稍倾即至霜城,恭迎公主殿下回朝!”

“我赢了。”漩涡鸣人转过头来,说:“我不知道你是奉了哪路诸侯的命令前来于此,但是我从重华来时陛下也曾托付一句话于我。”

——“倘这天下沉浮皆寄托于一个孤女身上,我风烨王朝臣民便皆当为人屠戮若蝼蚁牲畜。”

-------------------------------------------------分割线------------------------------------------------------

每次都是关键时刻掉链子QAQ   这次更文质量欠缺,过几天回来修改,大家先将就着看吧,下一章英武王扉间登场

 

评论 ( 1 )
热度 ( 70 )

© 拭埃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