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雪·Chapter 10
一夜风雪催逼下聚拢瑟缩在霜城上空的黑云压成一线往后一层一层地退开，当腊月的风雪把这些黑云完全吹散逼退的时候，春季便也来临了。
那层黑云已经很薄了，但是还远远没到散尽的时候。
阿叶儿从窗外的大雪里敛回了目光，又往火炉里添了两块木柴，小店重新盈满的那股温暖清新的木材味儿。
“三年前我和爷爷在锁龙峡把小龙捞起来的，他身上的伤本来就重，又在锁龙峡的冰水里泡了好久，我和爷爷都以为他已经死了。”龙昀在狐狸头上乱揉一通，心不在焉地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爷爷费了好大力气才救活了他，可是锁龙峡寒气留在他身体里折腾来折腾去也除不掉。小龙刚醒过来的那会儿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问他问题他也不说话，也是过了很久，他的情况才好了些的，就连他自己是个神射手他也是一年前才想起来的。小龙受不得冷，这次让小龙来霜城爷爷也犹豫了好长时间，但是毕竟英武王都亲自上映原山了，爷爷力求稳妥便叫小龙和我一起来了。”
“映原山什么时候开始接救人的活了？”漩涡鸣人有些惊讶，问龙昀。
龙昀摇摇头，说：“不，映原山只接杀人的活。按照英武王的意思，我和小龙这次要杀的对象是所有来杀单家小姐的人。”
“可是你把公主留在屋里自己提着剑守在门口，这可不像是来杀人该用的方法。”漩涡鸣人笑着调侃了他一句。
龙昀被噎得脸上一红，心里越发的烦乱了，他揉狐狸头那股劲儿转到自己那头卷曲蓬勃的头发上去了，脸上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说：“英武王快到了，杀手没有见主顾的规矩，小龙，等你把完脉我们就回映原山。我去收拾东西，在楼下等你。”
“他这时候倒记得映原山的规矩来了。”
漩涡鸣人回头，看见一只手掀开了帐子的一角，那双手骨节分明，只看起来细长消瘦得很。可也就是那双手，射出的箭力度可比斩马刀，迅猛可堪雷电。
宇智波佐助换回了一身的男儿装，一把漆黑的长发只简单地束在脑后，整个人简洁干练，只眉目间神情淡的很，加上苍白的脸，流露出些病态。他从帐子里走出来，看着龙昀出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很自然地拆起龙昀的台。
漩涡鸣人也只无奈地一笑，目光从自己挚友身上游过，问跟着宇智波佐助出来的单掌柜：“单掌柜，他情况如何？”
单掌柜一边收捡着号脉用的软垫子，一边答话：“不说记忆有所缺失的话，身体倒也算是健朗，只是身体里淤积着寒气，受不得冷。先生日后住居可不能选在潮湿阴冷的地方，这寒病无法根除的话便也只得靠气候养着。”
单掌柜这后一句是对着宇智波佐助说的，宇智波佐助点头应了，又拱手道谢：“多谢。”
这下倒叫单掌柜不好意思了，他连连摆手：“您不必客气，今日若非有您相助，我与阿叶儿怕是也不能站在此处了。”单掌柜心里也记挂着楼下的阿叶儿，没多言语便也离开了。
房间里走了龙昀和单掌柜，只剩下两个人，和一只趴在灯下的火红色狐狸，空气一下静了。
“九喇嘛？”宇智波佐助叫出了记忆里那只威风凛凛的狐狸的名字，趴在桌上的狐狸只抬了抬脑袋瞥了他一眼，又趴下了。
漩涡鸣人苦笑：“你倒真记得不多。”
“怎么？”宇智波佐助抬了抬眼眸。
漩涡鸣人指着桌上那只懒懒散散的红毛狐狸，道：“它可不是九喇嘛。九喇嘛如若活到今天怕该是比你我尚且年长了。”他言罢，看着挚友的脸却又是无奈地笑起来，挽起右手的袖口，露出了狰狞的伤口：“你以前常对我说九喇嘛亲近于我不肯亲近你，可是当年我要杀你，它却翻脸咬了我，咬得可真狠。”
宇智波佐助默了半响，抬起眼睛，也看着阔别已久的挚友：“痛吗？”
“痛，痛彻心扉。”漩涡鸣人坦言。
宇智波佐助伸出手，也在狐狸头上胡乱地揉了两把，那狐狸却仍然懒洋洋地躺着，确实也不像那只脾气差动不动就冲人龇牙咧嘴的狐狸。狐狸的寿命不过三十年左右，他和漩涡鸣人如今已然三十二三了。
宇智波佐助收手，收到一半被漩涡鸣人按住手腕扣住了，他没用力挣，只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又重新抬起来，微微皱着眉毛，问：“怎么了？”
“你疼吗？手。”漩涡鸣人也不等着对方回答，从怀里取出玉扳指，顺着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指套进去，“宇智波泉奈诏你回北原之后的那几年到三年前决战之时我记得你一直戴着它。一旦习惯了它的存在，突然丢失了怕也是很难熬。”
玉扳指套进了他的拇指，桌上那一豆灯火跳跃着，明黄色的烛光在宇智波佐助的瞳孔里明明灭灭，宇智波佐助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拉进了和漩涡鸣人的距离，冷锐的眸光望进对方蓝色的瞳孔里，问：“漩涡鸣人，你究竟是我什么人？”
“你能回忆起的事里我是你的什么人？”漩涡鸣人眸光一凛，反问他。
只剩下两人一狐的房间又寂静下来。
龙昀的声音从楼下冲上来：“小龙，再不走英武王就到了。”
隔了半响，漩涡鸣人目光又柔和下来，他重新凝视挚友，问：“映原山气候如何？”
“映原山北面是云中的褚云海，南面接着禹州的森林草原，冬季暖风吹着，气候倒和重华城相差不大。”宇智波佐助顿了顿，下了结论：“是个不错的地方。”
“白牙学馆第二年谷雨初试，那最后一题，你答的什么可还记得？”
宇智波佐助皱了皱眉毛，觉得对方的问题实在太过刁难了些，哪怕他还完完全全地记得往事，怕也忆不起那道题的答案了，何况如今他能回忆起的往事实在有限。
“你不记得，我却是记得的。”漩涡鸣人说，“老师问天下之大，若选一地称霸，当择何地。你写天下之大，我皆愿往之。”
宇智波佐助皱了皱眉毛：“当真？”
“当真。”漩涡鸣人肃着眉眼，“不知宇智波将军如今是否不渝此志？”
宇智波佐助却笑了：“我却只记得在白牙学馆之时你醉酒狂言要纵马踏平天下，真算得这风烨王朝最大的野心家。如今你已是威慑诸侯将相的五都都指挥使了，可我却反而看不清指使大人您是否不忘当年的野心？”
“我自然不忘初心。”漩涡鸣人也笑了，“十年前我是这风烨王朝最大的野心家，十年后仍然是。只是如今，我却觉得什么样的野心也不比博得宇智波的青睐更甚。”他顿了顿，也向前踏出一步，问：“天下之大，我愿往之。你我同志，可愿同往？”
“怕是不行。”宇智波佐助拒绝得断然，拉开了距离，要往楼下走。
“为什么？”漩涡鸣人皱了皱眉毛，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宇智波佐助回头来，看着漩涡鸣人，却又笑了，说：“我此三年一直住在映原山，欠了龙家不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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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一章扉间还是活在台词里，我认错了。这一章让两个大男人腻歪了一章，下一章扉间一定出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