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埃

嗑不动了……

拈花(二)

诡异的神魔设定,妖皇鸣,上神佐。

*下一章佐助上场。。。。

*原创元素多

-------------------------------以下正文----------------------------------------

一千七百二十三年前,我死在九窍灵君的草雉剑下,魂魄为诸神诛灭后,追随我一同攻进天门的十二妖王相继被擒。

绝霄神殿上诸神白衣高冠齐齐到列,对十二妖王进行审判。

十二妖王,十二柄断头大刀。有七刀名曰:贪嗔痴恨爱恶欲,又五刀称做忠孝善信仁。

这十二妖王,本该齐齐魂断命绝刀下。却是最后那一刀名曰‘仁’,叫得九窍灵君皱了眉、飘下云端来,为十二妖王折腰求了情。

九重天宫神仙千千万万,独独九窍灵君那一尊神佛难得。那时原动天戾气尚未消散,绝霄殿青砖石阶血迹尚未干透,那一尊神佛闭了一双澄静止水秋眸,只道一声:“慈悲。”

于是,众生便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本该成佛的。

十二妖王因着那一声慈悲却只残喘活命了三天。

褚云谷西面无厘海、湿障山上赤乌金宫不坠城下曾设妖王十二殿,一殿一妖魔,将我赤乌神宫不坠城护围得滴水不漏,凡有进犯者,必死。众神便依照十二殿设置炼妖十二窟,将十二妖王投进炼妖窟,十二妖窟,网开一面,十一死路。

十二妖王,乌合之众,被困炼妖窟三天,最后终于为着这唯一生路翻脸反目。

是以众生只见神仙,不晓神佛。

芜月从炼妖窟出来时浑身鲜血,那血一半是死去的十一位妖王的,一半是他的。他从炼妖窟出来了,却伤及根本,也要死的,周褚云却不知怎的赶了来,将他带往褚云谷。

芜月同我说起这一段往事时却没有这么具体的,他只只言片语提及炼妖窟,说起他杀了其余十一位妖王。

“我和他们在炼妖窟里被困了三天,我们本就一群乌合之众,最后理所当然地为了那一条唯一的生路撕破了脸。我将他们都杀了,然后从炼妖窟里出来的。”芜月舔了下指尖,仿佛指尖还带着温热的血液,眉眼笑得弯弯的,那张脸既烂漫又阴狠。

他生得稚气,这脸占尽了便宜,仿佛无论什么样的阴狠放在那张脸上也叫人发不了狠、生不起气来。

我生前,每每见他这样一幅神情,便总是要手痒,仰仗着身高和修为的优势去揉乱他的头发。这次复活,再见他这副神情,一时叫我忘了修为尽失,仗着比他高出一个脑袋的身高,又伸出手去。

芜月没躲,却也不像少年时顶着那一头蓬勃蜷曲的黑发了,他老老实实的束了发,拢得整整齐齐的,纵使伸出手去也没法揉乱他的头发。片刻后,我便尴尬地将手收了回来,只干巴巴地说:“不怨你。”

“谁敢怨我?他们要跟我动手是自己找死。”芜月冷嗤了一声,又扭头往前一边领路,一边说:“我从炼妖窟里出来,周褚云便也来了。我便同他来了褚云谷,那是我有伤,他帮我治好了伤,我便同他在一起了。”

我本来想侃他两句,他却背了头不再看我,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我便又默默地闭了嘴。

芜月脚程极快,自桃李林里挑了一条小径下走。愈往褚云谷腹地而去小径两旁的桃花李花渐渐稀零凋敝,倒是小径两旁的低矮草木越发的葱翠茂密。中州临近无厘海,气候被海风温养着,雨水充沛日照餍足,千万年之精华孕育褚云一谷,谷间灵气汇集,一草一木皆具仙根通了灵智,一叶一花俱有灵药奇效。

我拔动两条腿跟上芜月的步伐,这身体有那颗凝魂珠镇着,我用起这具身体来尚且不算吃力,况且我腿一贯的长,追着芜月的步伐得了空,便直往夹道生长的奇花异草上看,奈何我如今肉眼凡胎,确实看不破着花草孕结的灵气,便只得在后面酸道:“这同在无厘海旁,承风水蓄养,这褚云谷奇花异草灵药遍地,可是湿障山却未占得半点儿便宜,只结出来一片迷障毒雾。我活着的时候,湿障山尚且有我……”

“你如今复活了,还老想当年做什么?”芜月从前头嗤笑了一声,“难不成还惦记着你上辈子没达成的第三个目标?”

这下他便将我的话头彻底堵死了。我年少气盛时,曾放言三界,说大丈夫今生所求者三:一者掌三界时局,踏平烽火狼烟;二者三界偌大,当无处不往;三者愿得神佛小童一笑,万世相许。

如今看来,我生前的两个心愿皆已达成。我尚是绝彻神君时,出入三界各地无人敢阻敢拦,时见仙界人列如麻,白衣而冠,迎风持礼;时往人界见妖童媛女,轻歌曼舞,眼波流荡。我是妖皇绝彻之时,三界时局,狼烟烽火起起灭灭,皆由我心。

独独这第三者,既讨要不来,更勉强不来。

这芜月如今是捏准了我的命脉,他一提起九窍灵君,我便说不出任何话来。

“你死过一次,如今好不容易复活了,便当自己就是个死里逃生的兔儿相公有何不好?”芜月说:“就是你如今这个身份,要接近九窍灵君怕也比妖皇绝彻来得简单。你若不信便往无厘海北去,他如今在瀛洲仙岛,你混进往仙岛求仙访道去的船上去,破得他布下的三道迷阵,便能见到他。到时你即便是在言语上亵渎他,以他的性格来说也总不会给你当胸一剑。”

我回想了下镜子里那双蒙迷的桃花眼,和一千七百二十三年前那当胸一剑,身体凉了又热,热了又凉。芜月是否在挤兑我尚且不提,有一点芜月说得对,如今这副身体,与佐助素未谋面,便我是色迷心窍,对他出言不逊,以他的慈悲佛心来说,必定也不会翻脸的。

他的慈悲,对着三界众生,这众生里,独独容不进妖皇绝彻。

我笑了笑,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往瀛洲去?”

这次芜月回头看我了,惊讶道:“你真要去?”他挑了挑眉毛又说:“我们?”

“九窍灵君布下的三道迷阵我可破不了。”我摊了摊手。莫说是海上那三道迷阵,往无厘海上去,那船如若不幸遇上海啸迷航都够我彻底咽了这口气,一命呜呼的。“芜月,你想驱使人帮你办事,也总得拿出点儿诚意来。”

“你现在不上当了?”芜月说:“我也不算骗你,九窍灵君确实会往瀛洲仙岛上去的。现今未彻底脱离人界仙家有五门,周褚云这褚云谷算一家,万里无妄城算一家,这无厘海上还有一坐九窍灵君的瀛洲仙岛,以及仙山,蓬莱、方丈。人界若有一心访道慧根灵性之人便往这几处去,有仙缘,便可睹神颜,习仙术道法。”

“那要是没仙缘呢?”我问。

“要么死要么疯。”

“……”如今这神仙的幺蛾子可真是多。

我指了指自己问芜月:“这具身体不会就是那些个求仙访道的凡人吧?怎么死的?”

“摔的。”芜月笑了笑,露出了那颗尖利的虎牙,“中州的皇帝隔三差五的求仙访道,往褚云山跑。带来一屁股的童男童女,侍卫,搅扰生灵,我嫌他烦,本来想弄死他算了,可是周褚云说他一死,中州必乱。我便只得将气撒在那些个男女侍卫身上,吓走他。这个男宠许是胆小,不经吓,我刚刮了阵风,他便吓得转头就跑,一脚掉下了山崖。”

芜月看了看我,又说:“不用担心,这身体周褚云治过的,没伤了。我确实要你出海求仙访道,不过不是往瀛洲仙岛去,我要你去蓬莱山帮我取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你和周褚云不能去取,叫我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去做?”这事从头到尾便也怪在这里,我即便曾是横行三界的妖皇绝彻,如今也只是个修为尽失的凡人,有什么事是周褚云这个上神和芜月这个十二妖王之首联手起来做不到的事,反需要我一个凡人帮忙的?

“若是我和周褚云能进得去蓬莱山地宫,自然也没有你的事了。”芜月翻了翻眼皮子,说:“那件东西便藏在蓬莱地宫里,那地宫只蓬莱仙术能打开。我和周褚云不习别家仙术,你这个求仙访道的凡人不是刚好?”

这一说我便明白了,原来是叫我去偷东西……这叫我又喜又悲,别误会,我对偷东西这事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但当年我还是绝彻时自是天赋异禀,仙术道法自成一派,能集百家之长,说到底其实和我的过目不忘分不开,我少年时目中无人、四处挑衅,打了不少架斗了不少法,百家仙术道法皆有研究,说得难听点儿就是偷师。单从偷师这个角度来说,芜月确实会选人。可我并不是唯一的人选,芜月没必要花上上千上百年地自浩荡三界无数游魂里一片片收集我的魂魄碎片,复活我来做这件事。

大抵,情谊使然。

芜月皱了皱眉毛:“你那是什么眼神?别看我,恶心死了。”

操!我忿忿地咬了咬牙,想回嘴骂人。可那双泪眼迷蒙的桃花眼又浮现在脑海里,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芜月说这话也不能怪他,换我以前,一个男人拿这眼睛眼泪婆娑地看我,我一定当场翻脸揍人。

“你登上蓬莱仙山之前我和周褚云会保证你的安全的。上了蓬莱仙山你就得见机行事了,我和周褚云不上蓬莱山,免得招人猜疑。你还有什么问题?”

“有有有!”我立刻说:“这身体没有仙缘啊,万一蓬莱仙君翻脸就让我死我疯怎么办?”

“怎么没仙缘?”芜月轻轻哼了声,唇角上扬着抬手往前一指:“周褚云可是货真价实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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