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埃

嗑不动了……

将雪·番外一·三禁【1】

正文卡住了,过段时间更新,此篇为番外,为回忆篇,不涉及剧透。前文请点击头像。

------------------------以下正文--------------------------------------

风烨王朝二十六年,早春。

北伐军惨胜班师回朝之时,重华城内外的西府海棠已然开放,冒着早春的暖雪,自城郊往重华城延绵数里,皆是一片暖风吹拂流动徜徉的粉白。

确实是惨胜,庞留清清楚楚地记得,去年冬季红梅满城之时,北伐军二十万之众,满城烟土飞扬,汹涌浩荡从这重华城离开,回来的时候行军队伍只拉了不到短亭五里,二十万的北伐军留下来的不足三千人。

这其中战死在与北原交战的人数就有约十七、八万之众。战事一结束,霜城血流成河,满城破败荒凉,战事仅仅一月,场景竟比十年前风烨皇帝讨伐宇智波斑那僵持的一年还惨烈。军中伤员更是数不胜数,就连主帅漩涡鸣人也是折了手臂断了几根肋骨的。军队无法行动,便驻扎霜城,一面养伤复原,一面帮着原驻守军修葺城墙城楼加固防守。可是那年寒冻着实的难熬,天降大雪封了往重华城的路不说,霜城整日乌云摧城,冥冥不见天日。一个冬季过去,这军队的人便更少了。

入了霜城,见得北原豺狼虎豹,方知世间之寒。

这一队班师回朝的军队脸上没有半点胜利之喜悦,人人皆是肃着眉眼,手掌刀剑,眼底揉着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杀气,绷着全身的肌肉,全然无心这满城娇艳剔透玲珑的西府海棠。

庞留也不例外,甚至漩涡鸣人。庞留战事里战功赫赫,被漩涡鸣人留在身边做了副将,进城前他清楚地看见漩涡鸣人那一向温雅神采烨然的眉眼压得极低,蕴着股悲怆疲倦的凉意。

殿前将士各自受封领赏之后,庞留解了一身战袍,休整了几日,便往都指挥使府前去拜访了。

西府海棠娇艳观赏性极强,几乎遍布重华城的豪门大巷,却独独入不了漩涡鸣人的府邸。那在冬日的暖风暖雪里盎然开放的西府海棠堵在了高墙朱门外,那朱门里素色得很,不见桃李海棠,只一树冒出高墙的梨花乱坠。庞留在门外候着,等着门童前去通禀。

等到庞留进了门去,果然在内院见到了十几株琴声里纷乱零落的梨花。这旋律他觉得熟悉,等他举头寻那琴声,领路的童子向他抬了抬下颌示意他。他放眼一望,漩涡鸣人横抱着筝,一袭白衣,席地而坐,隔着一数风流乱坠的梨花,停了拨弄琴弦的手,抬起头看着他,微微颔首,正示意他过去。

“将军。”庞留抚了抚落在肩头的梨花,行了个礼之后,也不介意似的,跟着漩涡鸣人坐在地上,看着那柄通体漆黑的筝,有些诧异道:“将军除了行兵布阵还擅长音律?”

漩涡鸣人把筝移到一旁,笑了笑,依旧是那副柔和的眉眼,说:“谈不上擅长,教我弹筝的人是个市井里谋生的先生,称不上大家之音。我习筝许多年了,当时是为了应付白牙学馆的测试,到如今已许久不曾动过。”

“白牙学馆的测试?”庞留几分茫然几分诧异,他只听过这白牙学馆攻于排兵布阵推演计算出尽天下将才,可是却也从来没听说过白牙学馆还要测试音律的。

“‘出尽天下将才’是我和宇智波佐助之后才流传出去的话。”漩涡鸣人将小厮递过来的佳酿倒满了两只杯子,一只递给庞留,一只自己捻在手里看着,调笑起来:“可实际你却不知道,白牙学馆的导师却个个自命不凡,要求学子全面发展,诗书礼乐同样不得落下。不仅如此这白牙学馆还有‘三禁’,一禁宵,二禁酒,三禁色。我与他尚在白牙学馆之时,可被这三禁苦得厉害。”

漩涡鸣人说到这里皱着眉毛苦笑起来,一饮而尽杯中物。烈酒入肠,过往蓦的缠绵上心头。他这里说的俨然是实话,可是先前那一句确实掺了假的,教他筝的确实不是什么音律大家,却也不是个市井先生,而是青楼的琴娘,这实话他是断断没脸说出口的。

白牙学馆的三禁日日都存在的,同重华城最大的那条华碧街‘非战不得跑马’的禁令一般,一年到头需时时谨记。可是一年到头也总是有例外的,那个例外便是早春的逐风猎,学馆的学子可离学馆,佩鞍马宝剑,挎着强弓利剑,自华碧街骋马往城郊的万籁林去,他们要猎的是万籁林游玩的名媛佳人的心。名媛佳人之心当然不能用箭来捕猎,既然是万籁林,那便自然的要靠音律。那又何须佩弓箭?万籁林入口的红门上挂着一个红心靶子,率先一箭命中者此三禁自此到梨花谢尽之时便对这个人解禁了。

漩涡鸣人本为名将之后,进白牙学馆便已受过武艺和行兵的指导,在白牙学馆尤其的出类拔萃。进白牙学馆的第一年逐风猎,他自策马华碧街开始便信心百倍,同窗被他甩出一大截,等他看清红心靶子,从箭壶里取出箭准备一箭正中靶心的时候,他听见耳边一声尖锐的破风声,那红心靶子片刻便被一箭挑刺穿了。他勒了马,诧异地回了头,十步之外撞见一双黑极了的眸子。

于是那天他只能含恨地站在万籁林外,远远看着对方佳人在畔,从容吹萧,竟也听完了那一整首曲子。

“宇智波佐助,你教我射箭,我教你刀法,如何?”漩涡鸣人第二次逐风猎前对那个眸子黑极了的人说。

伏在案前誊写兵书的宇智波佐助停了笔,看着他,微微皱起了眉毛,思索了片刻,眉间那点犹豫又消失了,重新俯下身去誊写兵书,嘴里只答道:“好。”

漩涡鸣人心里是打了小算盘的,他的刀法一般人是学不会的,他的刀法是霸刀,没有他自己那一身天生的霸力自然是玩不动这霸刀的。他一教宇智波佐助,发现对方果然学不会,乐呵呵地准备学宇智波佐助那百步之外一箭穿杨的箭法,结果笑不出来了,他竟也学不会对方的箭法,对方教起来偏偏认真尽责得很,于是宇智波佐助皱着眉毛说他‘只知蛮力,不解劲巧’的时候他竟然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词。

“白折腾了。”漩涡鸣人拿了自己的刀,将弓箭塞回到宇智波佐助手里,挑着眉毛脸上却是一番苦笑。

宇智波佐助不置一词,倒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转身就往学舍走。

走到一半却又被漩涡鸣人拉了回来,旁人也知漩涡鸣人一贯的性格轻狂傲慢、桀骜不驯,宇智波佐助又与他同一屋檐下相处了约摸一年,更清楚对方的脾性,便也不把对方的随意轻狂放在心上,只转了头,问:“怎么?”

漩涡鸣人眉间一动,问:“你可是准备回房去誊抄兵书?”

宇智波佐助眉毛一皱,觉得对方问这个实在无理取闹,口气不悦:“有问题?”

“自然有问题,春景大好你却而偏偏要回去誊写什么兵书,好不解风情。”漩涡鸣人将目光移到了宇智波佐助腰间佩着的那支黑漆九节箫上,又笑了:“小将军你善音律,如今白牙学馆梨花正茂,不吹奏一曲,显显雅兴?”

白牙学馆攻于兵法之道,白牙学馆的学子便也被众人戏称一声小将军。可是这话从漩涡鸣人嘴里说出来,却是别有用心的。宇智波佐助,眉头依旧皱着,问:“你要我教你吹箫?”说实话,他完全不觉得教漩涡鸣人吹箫比教箭法简单。

“萧我便不学了。”漩涡鸣人却说:“我若与你相同,那便没意思了。”

相交一年,宇智波佐助自然知道漩涡鸣人打什么主意,他不学萧也是对的,宇智波佐助自身的九节萧便是拜于音律大家枫晚吟门下,已得其风骨,漩涡鸣人再学,若非一年半载难有小成,今年的逐风猎已迫在眉睫,漩涡鸣人纵使天才,怕也是比不上宇智波佐助去年那一曲傲然清刚来得动人。漩涡鸣人这个人争强好胜,样样不肯落人下风,自然不肯学他的九节箫。

可是宇智波佐助却没想,一转头漩涡鸣人便抱了把筝回来,日日饮酒弹唱。

他惊得不浅,对漩涡鸣人说:“我是个假的世家公子,尚知箫傲然清刚,琴铁骨铮铮,你是个真的世家公子,却怎么学起了市井俗媚的筝?”

漩涡鸣人横伏在半截筝上,酒意将醒未醒,他闻言抬了头,一眼便撞进对方映着曦光澄澈清亮的黑眸子里。他心情极好,抬手揉去眼角猩红的醉意,揉出了副懒散狡黠的笑脸,衣衫不整敞着半边胸襟,一副市井地痞相,却偏偏大言不惭地说:“世人只知筝市井俗媚,却不知我的筝铮铮铁骨、傲然清刚。物随其主,它当如我。”

漩涡鸣人说话一向的不知天高地厚,宇智波佐助都习惯了,他皱着眉毛,只因闻见了对方身上的胭脂和酒气,不与他争,便又问:“你从哪儿习的筝?”

“烟柳画桥,罗幕青幔之处。”漩涡鸣人答道。

“如此说来三禁你皆犯了。”宇智波佐助自然知道,那烟柳画桥、罗幕青幔之处便是重华城凉露街那一整条街的歌楼妓馆,如此漩涡鸣人必犯三禁里的酒禁色禁,他与漩涡鸣人为舍友,自然也知昨夜对方破了宵禁通宵未归,今天一早才翻墙进来的。

“小将军可是要告发我?”漩涡鸣人轻轻拨弄了下琴弦,以手撑头,侧卧地看着对方那张冷俏的脸,一点儿也不着急,嘴里打着调笑地说:“如此倒可惜了我辛苦为小将军带回来的两瓶琼华酿。”

宇智波佐助目光扫过墨案,果然寻到了漩涡鸣人说的那两瓶琼华酿。宇智波佐助依旧是那副冷厉寒俏的脸,沉声道:“漩涡鸣人,你在贿赂我?”

“非也。”漩涡鸣人换了个姿势,看着对方不近人情的脸,却越发慵懒肆无忌惮了,纠正道:“是收买。小将军可赏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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