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埃

嗑不动了……

将雪·番外二·一季花(1)

*上午发现想看将雪番外的人比较多,就写了将雪,然而晚上发现拈花的票数更多,被立刻打了脸啊。。。

*以及明天爆肝更《拈花》

------------------------以下正文----------------------------------------

 

白发的宫人提着盏宫灯穿过曲折的重廊,往熙北宫去等着换上一批值班的人。冷不料地一阵北风吹过来,呼喇喇一阵寒,一身老骨头都透进了寒意。老宫人打了个哆嗦,冷得顾不上什么宫人仪态,走起来脚下生风。

忙里出乱——这话他一贯用来教训新到宫里的丫头片子和愣头青混小子,却不想今日这一着急,自己脚下也出了乱子。他走得急,两眼浸在昏昏沉沉的幕色里,一心只顾着脚下,一个不防,撞上了人。

他是个老身子骨了,经不得冷、经不得撞,这一撞叫他骨头松动,脚下一个趔趄就要坐倒。

“公公,当心。”那人伸手扶了他一把。

公公惊魂甫定地抬头,往上举了举宫灯,照亮来人。

那人一身黑色犀甲,腰间悬着柄长剑,那剑并不像重华城里世家贵族配的剑一般或雕着今年备受推崇的西府海棠花样,或坠或镶着宝石良玉。

剑该是出自早先几年的北原。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见多识广,一眼便瞧见了那剑柄上雕的狰狞凶狠的北原狼形象。十多年前这重华城里也有个佩戴这样式剑的男人,那时男人权倾朝野,只手遮天,生就一张野心勃勃的脸,眉眼黑极,喜怒无常,如何也叫人望不透。

如今这狼子野心的男人已死多年,血脉断尽,他便再也没见过这样的剑了。

今日再一见这剑,那剑柄上雕的栩栩如生的北原狼看着仍叫人觉得心惊。公公立刻直了身体,抖了抖衣襟,毕恭毕敬地弯腰行礼:“英武王殿下。”

如今这样式的剑也只可在英武王身上一见了,那剑是他的荣耀,是三年前同北原那一战得来的战利品——这剑原是北原君主宇智波泉奈的。

“你可是往熙北宫去?”千手扉间问道,对公公的目光没有过多在意,只那双满是风尘的眼望着远处熙北宫门前那盏隐在暮色夜风里摇曳的宫灯:“皇兄可在熙北宫?”

公公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起这位英武王殿下,对方身上的犀甲、佩剑尚未卸去,腰背挺得笔直,仿佛已经在宫里徘徊游走了许久。公公心头一动,想及宫中近来流出的一些传言,起了疑心,警觉起来,道:“陛下已决定明日早朝召见您,不知殿下此时到此有何事要事?”

千手扉间却不回他,只道:“我同你前去,只劳公公替我通禀一声。”

对方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公公到底抗不下对方那一身威压,只得提了宫灯往前领路,道:“殿下随我来。”

熙北宫伫立于重华城最高处,本就格外冷了些,宫门朝北开着,夜间被风一吹,还总能落下几片薄雪来。那两盏宫灯北风里摇动着,时不时地落进几片薄雪,火光便暗了,远看着要熄灭的样子,却得了宫女奴仆的照料,总也不会灭。

走得进了,便听得宫殿里传出的歌声。

琴声中听女子歌道:“花开五载后,征人犹未返……”

千手扉间皱了眉毛,问:“这是何人作的歌?”

公公将手里提着的宫灯递给一旁候着的宫女,回道:“殿下许久不曾回帝都,或许不知,这曲乃是都指使大人作的,在民间流传了好一阵子,前些日子皇上无意间听了,便要歌女学会了,夜夜都听的。”

千手扉间便不再问,静候在熙北宫门前。

公公转身进了宫门,不消一会儿便又同着方才弹琴唱歌的歌女一同出来了。公公对千手扉间招了招手,道:“殿下请。”

因着熙北宫比起它处格外冷了些,因此内殿门窗都挂了层厚重的锦缎绸子,千手扉间掀开帘子一角,内殿漏出一线龙涎暖香。

偌大一个宫殿,却只点着一盏孤灯。方才的歌声琴声没有散尽似的,空气里留着股兵戈的清寒气,满殿的龙涎香也盖不下去。

千手扉间正待将帘子掩上,便听人道:“由它吧。”

千手扉间收了手,卸了剑挂在一旁,走近那盏灯下,行了个大礼,脱口叫的却是一声铿锵有力的大哥。

坐在灯另一端的人是风烨王朝的皇帝,他和千手扉间是为亲兄弟,年龄长了胞弟五岁,千手扉间方才鬓角微霜,他却已白了头发。

“你还带着柄把剑。”风烨皇帝细细瞧了瞧那柄剑,对胞弟道:“如今宫里谣言盛传,说这剑里有怨灵,蛊惑人心,得了这剑的人都会长出颗狼子野心。”

“一派胡言!”千手扉间皱了皱眉毛,对此说法不屑一顾。他历来作为风烨皇帝的胞弟,权势大过常人,如今又从霜城带回了一个阿叶儿公主,此次立功,便当权倾朝野。自来树大招风,他这颗大树自然少不了人造谣中伤。

“大哥,此次我去霜城遇见漩涡鸣人,他可是您派去的?”

“他原是来找我辞官的。”千手柱间道:“说要往北原去祭奠一友人,左右也要途经霜城,我便放他去了。”

千手扉间眉毛皱得更紧了:“您却不知天底下多少人觊觎着皇室这最后一丝血脉,倘若有个闪失,又将如何?如今政局不稳,诸侯蠢蠢欲动,此时放漩涡鸣人离开……”

“不是还有你吗?”

“什么?”千手扉间一愣。

“我已经老了,扉间。”千手柱间笑了笑,很柔和。和胞弟完全相反,千手扉间时不时地皱着眉毛,天下重任都压在身上似的,方正严肃、不苟言笑,他却面目柔和,仿佛整天地笑着,脾气都很少发。可是千手扉间才鬓角微霜,他却已经白了头发。“如今我已经记不清他的样子了,我老得快要死了。”

“大哥?”

“离我和他在霜城约定此生不相见已经过了十七年了。”千手柱间说:“其实定下约定没过一夜我就后悔了。我在这个皇位上犹豫了许多年,等我下定决心要违约过锁龙峡去见他一面,他就死了。他总是先我一步,如今我也该死了。”

千手扉间死死地皱着眉毛,没有说话。

那盏孤灯静静地燃着,空气里一线龙涎温香幽浮。

“我那女儿如何?”隔了许久,千手柱间才想起来问他那女儿似的。

“很好。”千手扉间答道:“坚韧,聪明,漂亮。”

“看来她是随了她娘。”千手柱间道。

“您还记得那名女子?”

千手柱间摇了摇头。那本就是个意外,那一夜他手里握着盟约时从宇智波斑手里交换过来的断剑,喝得酩酊大醉。如今再怎么绞尽脑汁地回忆那个女人,也只能极其模糊地记起一双黑极了眼睛和一头生机勃勃得有些凌乱的长发。

“大哥。”千手扉间思索再三,还是说道:“此次除了漩涡鸣人,我却还见到了一人。”

“宇智波佐助,他还活着。”千手扉间想了想,又说:“如今,漩涡鸣人也不用去北原祭奠那友人了,现在怕是在赶往南郡坞城的路上。”

“你可为难了他?”千手柱间问。

“他的君主已不在了,我又何苦去刁难他。”

“那便好。”千手柱间伸手抽过方才歌女留下的琴,拨弄了三两下,道:“我听人说这三年漩涡鸣人夜夜饮酒,弹琴到深夜,夜深露重,如今路上有一人作陪总不会再叫他觉得孤寂。”

“大哥,你可怪我?”千手扉间看着兄长,最终蹙了眉,道:“当年若是我信宇智波斑无谋逆心思的话,也不至叫你与他如此决裂。”

“不怪你。”千手柱间神情却淡了,“斑骄傲,泉奈记仇,斑本就不能甘心做一辈子臣子,泉奈也是有仇必报。宇智波家,本无善类,做不得谁家臣子。”

“你明日上朝将阿叶儿带来吧。”千手柱间道:“将阿叶儿带来后再走,想去哪儿便去哪儿,看够了风景便回来,我已拟好诏书传位于你。趁我还活着,现在既然朝堂里还有人要动我兄弟和女儿的心思,我便也叫当年瞧着宇智波一族灭族窃笑的人也好好尝尝被斩尽杀绝的滋味。”

那个一贯笑着的人仍笑着,指尖不急不缓地拨着琴弦。

千手扉间从熙北宫退出来时已深夜了,北风吹着,天空落下雪来。

公公瞧着他走远了,听得内殿风烨皇帝的传唤,转身匆匆进了宫。

风烨皇帝道:“这时候,该下雪了。拆了这帘子,将宫门打开吧。”

熙北宫宫门对北方敞开着,风烨皇帝拨弄着琴弦,唱起都指使作的曲子来。殿内只一盏孤灯,一线龙涎温香。

北风吹一夜,雪便下一夜。

五都都指挥使府已经人去楼空,如今,重华城内饮酒到深夜,唱着‘花开五载后’的人只剩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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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谁能看出来我给柱斑发了多少刀呢?猜对有奖……恩,奖品是下一章虐扉泉,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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